因爱孤寂——小说集《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爱》杂感

风有风的孤寂，爱有爱的孤寂。写作，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心灵孤寂史。

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写作的。也许是很小的时候，心中就有一个崇拜作家的情结。也许是某一个时间节点，刚好找到了释放内心情绪的通道，尽管那些情绪或是亲历或是想象，或是道听途说。将情绪通过文字转化为感悟，转化为故事，转化为自己心中的任意一种开始或者结局，那么，世界就是一种原始的景象，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中存在。

每个人的存在，都有自身的姿势。有的奔跑，有的漫步，有的痴狂。我喜欢的姿势，是沉思之后的写作。码字，将心灵的欲望和人生的悲喜，一字一句用汉字的形式表达出来，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个世界，我码字的时候，每一个字都表达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。有时候，这些想法令我兴奋，激励我更多地投入下一次写作。

这就是写作的过程，孤寂。孤寂，让作家能深入思考这个世界，将美好的、丑陋的、物化的、欲望的世界，掰碎，揉搓，加入调料，融入哲理和思想，这个世界，就是文学的世界，无数个作家创造了无数个文学世界。文学的世界，充满了人性，不论伟大，不论卑微，不论美丑，浩瀚如烟。文学的世界，与现实的世界息息相关，却又不尽相同。这个世界里，融入了作家的个人思维，作家的世界观、爱情观、哲学观、审美观，会在作品里得到精美的呈现。作品中的每一个字，都是作家思维的结晶。

出版一部小说集，是我多年前的一个梦想。也许，在一些人看来，在网络无缝隙覆盖的时代，出书是多么不可思议且可笑至极的事情。但是，我还是坚持。直到《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爱》这本小说集工工整整摆放在我面前，我才清楚，我为自己圆了一个梦。一个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梦，以美轮美奂的节奏为我开启了新的纪元。

小说集《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爱》是由团结出版社2019年出版的新书。2019年，注定是属于我的文学梦的纪元，是属于爱的纪元。对文学的爱，确实让人孤寂。内心与现实的孤寂，爱情与金钱的孤寂，有时会撕裂人的感情，有时会怀疑自己对文学的爱是否值得。我从来不认为现实是残酷的，但现实是丝毫不理会梦境的美好，会与梦境毫不留情地撕扯。

坚持写作。这是来自内心的呼喊。除了写作，许多东西我都不懂。不知道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，更不会手工活——确实，我属于笨手笨脚的一类人。我可以为了观察夏天太阳落山的场景，站在阳台上坚持看半个月，反反复复体会。我也可以为了观察一朵兰花的绽放过程，每天在兰花前驻足。但是我不会盯着一个人看，这个人的长相如何，我不关注，我更关注的是这个人的性格，行为方式，思维逻辑，所以，我不太擅长人物的工笔画，更多的是通过人物的细节、动作来表现人的性格，通过人的性格来勾勒人的命运——不刻意模仿，不矫揉造作，应该是小说集《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爱》的最大文学特点。

小说集《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爱》精选了我写作二十多年发表的小说六十二篇，其中，小小说占绝大多数，有五十六篇，短篇小说五部，中篇小说一部，共计二十三万字。小说集分为人性之光、社会之镜、爱情之美三个篇章。这六十二篇小说，集结了我写作以来的精心之作，读起来应该有些意思的。

排在小说集前三的，分别是《慎持一寸心》、《跪谏救饥民》和《采菊东篱下》三篇小小说。《慎持一寸心》写的是清朝衡阳籍清官彭述拒绝同年张无奇雅贿的故事，彭述，历史上确有其人，清正廉洁，早年为皇帝书法老师，张无奇属于虚构人物，彭述升任浙江道监察御史之时，同年张无奇任属下县令，于是张无奇以同年之名，精选了一方歙砚前来拜见，彭述婉拒，且送字一幅：仰观千古事，慎持一寸心。《跪谏救饥民》写的是南朝王应之劝谏湘东王刘彧释放饥民，使得数十名苍生免遭杀戮的故事，王应之和刘彧，史上皆有其人。《采菊东篱下》写的是陶渊明罢官的故事。三个故事，运用的都是虚实结合、微言大义的春秋笔法，其间曲折起伏，浩气长存，却用短短的千字文表达的畅快淋漓——顺便说一句，我在汉语言文学专业自学考试的时候，古代汉语和古代文学的成绩还是不错的，尽管当时许多能流利背诵的古诗文，如今只剩下名句了，但古代文学的修养，或许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之中，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，能够信手拈来吧！

小说集的结尾，是中篇小说《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爱》。将这部小说的标题作为小说集的名字，并放在小说集的最后，有压轴戏或者压舱石的意思。小说四万多字，写了一个胸心外科主任魏世兵被引诱出轨、收受药品回扣满足情人的私欲而触犯法律，到最后的恍然悔悟，故事的内核是对爱情和物欲的思考，是一篇看后能引发深入反思的故事。小说并非一部狗血的爱情篇，而是一部惊醒世人的现实主义题材。可以说，爱情与人类社会相互扶持，爱情是文学永恒的主题。但能否用好、写好这个主题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索。爱情不同，人生的道路不同。选择与谁在一起生活，就是选择了家庭的生活方式和个人的人生归宿。

写人性、写社会、写爱情，归根结底是写作家的思辨。许许多多的事情存在于世界之中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认识，每个人都有认知边界，不可能尽善尽美。故而，我还要在文学这条路上孤寂地走下去——孤寂，是爱文学的终极归宿。

殷君发（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，15173447989）

责任编辑：刘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