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的背影

“阳春三月芳菲尽，最美人间四月天”。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，自然产生常回家看看的念头，吃完中饭后，就与妻子买点东西一起回家看望父母，我们一路风尘仆仆，驱车奔驰在高速路上大约45分钟到家，到家后将车子停放在院子中，下车未见父母身影，家里的门都锁上的，父亲平时爱娱乐，肯定是在街上打打字牌或扑克，而母亲是一个善良勤劳的人,估计上山去采草药或种菜。正如意料之中，此时我沿街前行，走着，走着，一眼望见父亲正坐在财神殿门堂前一张老式马蹄木桌旁，周围摆放着四张褪色的木板凳。父亲蜷在斑驳房屋影里，佝偻的脊背弯着，纸牌在他枯枝般的指间簌簌作响，浑浊的眼珠却突然亮起，为某个出牌的争执而沙哑着辩解，脖颈处凸起的筋脉随着话音微微颤动。阳光穿透他稀疏的白发，在纸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仿佛岁月漏下的碎屑。我喊了一声父亲，父亲听到我喊声后回头看到我，然后慢慢起身，他叫旁边一位老汉代他打几手牌，不能三缺一，嘴上又说我崽回来了，我要去找老伴。随后父亲开始去寻找母亲，时间过得很快，隔半个小时后，还未见到母亲，父亲又打电话告诉我，要我先回家。

我到家后将东西卸下。并提醒父亲要注意身体健康和饮食习惯，更要注意安全，聊会家常后,我和妻子此时就要原路返回，恰巧在途中遇见了母亲。母亲在马路边刮葫葱，山风裹挟着泥土腥气掠过盘山公路，母亲深蓝色的布衫在荒草间忽隐忽现。她跪在陡坡边缘，枯瘦的手指深深扎进潮湿的土层，每拔起一株嫩绿的葫葱，佝偻的后背就起伏如波浪。灰白的鬓发被风吹乱，沾着几缕草屑，深褐色的老年斑在脖颈处连成暗网。远处传来汽车突突的轰鸣，她却浑然不觉，只是固执地向前挪动膝盖，把新挖到的葫葱、野菜放进竹篮，仿佛要把整个春天都装回家。我立刻停下车与母亲唠叨几句，母亲说别看这些小东西不起眼，也可以卖个10块8块，我就说天气闷热，万一中暑或摔倒那就麻烦了，毕竟您也是80多岁了，并叮嘱母亲早点回家，看到母亲在回家路上留下的背影，此刻的光影温柔又残忍——屋下父亲晃动的纸牌，山坡上母亲起伏的背脊，一个困守人间烟火，一个追逐山野馈赠。夕阳将两道影子拉得绵长，终于在暮色四合时，悄悄叠成了我记忆深处永恒的轮廓，让泪水滚涌，总有说不出来的味道。（文/谢宗茂）

思 亲

吾昼深夜梦难眠，

冷月时影映窗前。

思念椿萱千里外，

心愁万缕夜如年。

责任编辑：刘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