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包鲜花每包足有百斤重,抱在怀里像揣着半袋水泥 摄/石慧
20包医用护理垫看着轻,铺开能占满小半个行李车厢 摄/石慧
牛庆军既是值班员,也是其中普通一员,与同事们一起卸货 摄/石慧
行包装卸工成为衡阳火车站里,一道沉默却坚实的风景 摄/石慧
“Z167次列车即将到站……”8月9日10时35分许,列车的到站广播,瞬间让站台上行包装卸工组绷紧了神经。
“Z167次列车4站台,行包组收到”。值班员牛庆军目光扫过组员:“停车三分钟,10包鲜花、20包医用护理垫同时卸——全员出动!”八月份的衡阳火车站,铁轨被烈日烤得发烫,空气里混着热浪的味道,Z167次列车的预告声像根火柴,点燃了本就紧绷的神经。
衡阳火车站的站台上,总有一群身影在铁轨间穿梭。他们不是客运员,却和每一趟列车紧密相连;他们不直接服务旅客,却守护着千万货主的嘱托。行包装卸工,这个鲜少被关注的群体里,牛庆军既是值班员,也是其中普通一员。
每天接班后,牛庆军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10人小组开“短会”。哪趟车的行包装卸量堆成了山,哪趟车只停三分钟得抓紧时间,哪趟车临时取消作业——这些琐碎却关键的信息,他得像清点包裹一样,一个个落到每个人头上。“就像打仗前看地图,哪里是硬仗,哪里要智取,心里得门儿清。”他笑着说:“今天的Z167就是场硬仗,10包鲜花每包足有百斤重,抱在怀里像揣着半袋水泥;20包医用护理垫看着轻,铺开能占满小半个行李车厢,软乎乎的总往缝隙里溜,码放起来比搬重货还费劲儿。
列车一停,热浪裹着车厢里的闷风涌出来,牛庆军第一个登上去。行李车里像个蒸笼,温度计指针快冲破40度,刚触到鲜花网袋的手就被烫得一缩——网袋被车厢铁皮烤得发烫,里面的玫瑰花瓣边缘已经微微发卷。500斤鲜花装在网袋里,娇嫩得碰不得,可列车停站时间比一朵花绽放的功夫还短。“轻点儿传!先卸后装,别乱了顺序”他吼一声,嗓子干得发疼,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,砸在车厢地板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。搬护理垫时更狼狈,蓬松的包装吸饱了热气,两人合力托起来,边缘的无纺布蹭着胳膊,混着汗水黏在皮肤上,又刺又痒。
同事们手递手传递,他在车门口接应,眼睛瞟着站台上的时钟,秒针像敲在心上。当最后一袋鲜花稳稳落地,列车鸣笛启动时,他才发现手心、脑门、背上已经全是汗——这三分钟,他们不仅在抢时间,更是在“保卫”货主的生计。
列车开走后,喧嚣的站台暂归平静。牛庆军蹲下身,和同事们将每个包裹搬上拖挂车,拿起绳子给包裹打包。十字结要系紧,标签得露在外头,棱角处垫上软布防磨损,动作慢下来,却透着一股细致劲儿。“车上抓速度,车下就得保安全,不然货主下次咋还信咱?”
他见过最“重”的场面,是卸鞋子。20公斤一个的包裹,最多时10分钟内50个包裹同时装卸,近一吨的重量压在肩头。“那会儿别说说话,喘气都得匀着来。你别看我体型不强壮,但是我还是很有力量的!”他拍拍胳膊上的肌肉,那是常年负重留下的印记。可即便如此,每次把包裹码放整齐,看着它们随客车奔向远方,他总觉得值。
“歇两分钟,下趟车还有二十分钟到。”他招呼同事,顺手从行李车内抄起个豁口的搪瓷缸,抬头猛灌。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,冲开几道汗渍,露出底下被晒得黝黑的皮肤,只有常年被制服遮住的地方,还透着点苍白。“行包跟着客车走,又快又便宜,好多货主就认这个。”牛庆军说,这是他们这群人存在的意义。从新鲜的鲜花到沉甸甸的鞋子,从急件包裹到寻常货物,每一件都牵着两端的期盼。
站台上的信号灯又亮了,下一趟列车即将进站。牛庆军直起身,擦了擦汗,朝着同事们喊道:“准备了!”身影再次融入穿梭的车流中,成为衡阳火车站里,一道沉默却坚实的风景。(邓小保 唐兰荣 石慧)
责任编辑:刘霞
版权所有 中国外文局亚太传播中心(人民中国杂志社、中国报道杂志社) 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:(京)字第07311号 电子邮件: chinareport@foxmail.com 法律顾问:北京岳成律师事务所
投诉举报电话: 010-68995855 互联网出版许可证:新出网证(京)字 189号 京ICP备14043293号-10 京公网安备:110102000508